2013年2月22日 星期五

極光旅行筆記之二:今晚我沒有看到極光


我決定跳著寫。

    極光之旅的倒數第三天,因為無法在阿比斯庫國家公園內訂到房,我往回搭一個半小時的火車回到基律娜,那裏是個鐵礦城,那晚我住在一個汽車旅館。

   其實我明白,今天是大概看不到極光了。我太累了,因為在雪地裡走,腳掌的濕氣遇到冰冷的鞋革而冷凝,整雙腳已經濕了六天,而我的住處離車站更有徒步四十分鐘的路程,我想就這樣躺著。但我在從斯德哥爾摩出發的夜車上遇見了兩個天津女孩,她們也在這裡等待極光,而我撿到了其中一人的其中一隻手套。

     下午五點,我們約在市政廳的鐘樓下,天色已經暗了,卻暗的不乾脆。他們倆個女孩遠遠看見我,雖然看見了但仍無法確定的表情,我看見了。這就是旅行中遇見的朋友相認的方式,乍聽是一段陌生的前奏,在主調真正靠近時卻能跟著哼唱,希望對她們來說我不是一首芭樂口水歌。
  
     晚上我們三個人共進了一頓道地的瑞典晚餐,魚肉、鹿肉、牛肉三道主菜分著吃,我給自己叫了啤酒,作為自己再次出門的獎勵。上菜前,我與他們分享前兩夜在阿比斯庫拍到的極光照片。事後想起來與覺得人分享旅行也有幾分殘酷,這會是一種炫富嗎?當時我根本來不及思考,喜悅一到就衝出口來,剛開罐的啤酒氣聲響亮,在杯裡堆起一層厚雪的泡沫。

      飯後我們沿著小路走出城外,但怎麼走天就是不夠黑。我們杵在零下十五度的冷風裡也沒看到半點星光。我彷彿可以聞到空氣中有苦澀的失望,從那兩個女孩身上傳來。冰冷的路上,一行人被一個冰上曲棍球場攔下,不知道哪個善心人留下一顆球餅,讓我們能踢起三人罰球賽。今晚是那兩個天津女孩待在極圈裡的第三個晚上,也是最後一晚,但她們倆還沒看到極光。我才知道我非常幸運。球常常被踢出場外,有幾次我從外圈把球傳回來時看著她們時,我彷彿聽見了那種無聲的時候,才能聽見的悶。




     第二天中午我再次搭著車回到阿比斯庫,櫃檯的服務人員已經認得我,這晚我住的是男女混住的五人小房。而這一晚我也沒看到極光……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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