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2月27日 星期三

極光旅行筆記之五:韓國姊妹


    

    

   今天收到一封信,一個在瑞士交換學生的學妹問我:「你覺得當初之所以讓你義無反顧地追尋極光,背後的意義和原因是什麼呢?」經歷了在學校挫折的一天,收到關於極光的中文問句讓我精神一振。心想:「終於有一個可以用中文回答的問題了!」結果我也沒有很厲害的名言金句可以當答案用,只好繼續把極光旅行筆記寫下去。

    在斯德哥爾摩船島上的第一夜,我看見兩個亞洲面孔的女生,坐在公用廚房的靠窗餐桌啃著吐司,桌上還擺滿了火腿、起司、果醬等好吃物。我被這個城市的物價嚇到過,看她們這一桌萬國來朝的樣子,一定是去大賣場買來的。我便問,這些東西是去哪買的?附近哪裡有大賣場?她們面面相覷,因為我說中文。

     然後我意識到,原來自己轉錯台,才改用我悲慘哀戚英文問她們:「Where did you buy those food? Is there any supermarket nearby?」沒想到她的英文也很爛,卡了很久才拿地圖出來指指點點。在這兩個女生交頭接耳的時候,我偷聽到她們用韓文對話,就問:「()你們是韓國人嗎?」我丟了一顆石頭到水裡,她們的笑撲通一聲爆開。

    接著我扔了一句爛英文過去,她們拋一句爛英文回來。我們好像打著沒氣的籃球,球運不起來,軟軟地也彈不高,但只要能投籃、進球,我們還是能聊得開心。這球來球往間,才知道她們是一對搞丟重要行李和護照的悲情姊妹花。她兩在車站買票時,將行李放在地上,一轉眼包包就被偷走。而她們追尋極光的旅行,則被迫在斯德哥爾摩終結。雖然她們笑著敘述,但心裡有多遺憾我不敢想。

    接下來的幾天裡,除了在青年旅館,我也城市裡遇見這對悲情姐妹花。在我將要前往阿比斯庫的當天,還碰到她們兩次。那天早上我對於雪地探險開始不安,亟需要購買一些裝備消滅我的緊張,在尋找防雪水的綁腿的路上,遇見要去逛書店的悲情姊妹。她們要找幾本英文書,好度過大使館補發護照的漫長等待。她們一遞了一張兩姊妹的聯合名片給我,我給她們一張便條紙,接著我說:「我今天下午就要退房,要出發了。」說出這句話時,我感覺自己好像丟下她們,這一種不應該存在的罪惡感。有時候我的同情心會把我帶往沼地,就算脫逃了還是輝不到心中的沼氣,牽掛著。我往自己的路走,背後傳來她們的韓語對話,我忍不住回頭再次追上她們,跟悲情姊妹要了合照。

    退房後我揹著行李走出船島,在橋上的我非常不安。我會不會搭錯車,我能看照得住我的行李嗎?過了橋,船島和英國大叔已經被留在後頭,我又遇見了悲情姊妹。這次她們笑得更開,也不斷地提醒我:「Becareful of you Bag!」我學了韓文的再見,她們用中文送我。

    一週以後,我趁著回阿姆斯特丹前的空檔,回到船島。英國浪人大叔還在,我給他一張來自阿比斯庫的極光明信片。他跟我說,韓國姊妹已經退房了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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